Chapter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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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46
他停在原地，房間裏還回蕩著肖彤的聲音。一切仿佛那麽不真實，明明——
明明他們很小心，沒有在長輩面前洩露出半點出櫃的苗頭，他媽是怎麽知道？
肖彤就好像聽到他的疑問一樣，“我昨晚回來了，路過你的房間……”
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，聽不出半點不妥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歇斯底裏過，瘋狂過，甚至昨晚想推開那扇門，最後都忍住了。
沈燃緩緩轉身過，雙手垂在兩側輕微顫抖，耳邊充斥著那句：“我昨天回來了，路過你的房間……”
他張張嘴，說不出一句話，嗓子像被塞了棉花，就這麽看著肖彤。
客廳的燈光太耀眼，他有點看不清媽媽的臉，更別提她臉上的表情。沈燃拼命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切。
肖彤緩緩朝他走去，每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，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沈燃是個讓人放心的好孩子，卻沒想到她的兒子居然喜歡男生。
一想到他們倆當著家長的面暗度陳倉這麽久，她就壓制不住心裏那股怒火。唯一的理智就是，管不了別人的孩子，可沈燃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，這個世界上沒人比她更有資格管教沈燃。
啪——
肖彤一巴掌扇在了沈燃的臉上，她的聲音在顫抖，“沈燃，你是在報覆我還是在報覆你自己？你怎麽可以幹出這麽惡心的事？你但凡有一點廉恥……”
那一巴掌讓沈燃清醒過來，肖彤話說到一半楞在原地，因為沈燃正面無表情盯著她。
“媽，”沈燃紅著半邊臉，輕聲喊道，“你知道我喜歡什麽嗎？”
肖彤不明白他想說什麽沒有作聲。
他摸了摸麻木的左臉，問：“什麽是廉恥？”
“我喜歡男生就是不知廉恥了嗎？我只是喜歡他，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，我沒有影響任何人。”
肖彤一個晚上沒有休息，白天又拼命工作來麻痹自己，按道理來說應該感到疲憊，可事實是一點都不，看著眼前陌生的兒子，問出了荒唐的問題，繃著的那根神經一下子松下來，整個人變得瘋狂，“你在用什麽態度跟你媽說話，沈燃你讀了那麽多書，全部讀到狗肚子了嗎？”
“沒影響別人？你不顯丟人，我還覺得丟人。”肖彤扯著沈燃的衣服不停地拍打，沈燃沒有一點反抗，“你知道廉恥，那為什麽還偷偷摸摸不敢讓人知道，你敢讓墨白的外公知道這件事嗎？”
“我想墨白家裏人都不知道吧，我今天找人打聽過，墨白家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，要是他們知道你們搞在一起會是什麽反應？”
“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，”肖彤松開他，一針見血道：“那墨白呢？你也可以不在乎他被人指著脊梁骨罵嗎？”
慌亂間手機從口袋裏掉出來了，沈燃反應慢了半拍準備彎腰去撿的時候，肖彤比他快一步撿起來，“密碼多少？”
她嘗試著去解鎖，連試三次都是密碼錯誤，肖彤再次問道：“密碼多少？”
“密碼多少？你敢做不敢承認是不是？”
肖彤舉起手機重重摔在地上，手機四分五裂，屏幕零件碎了一地，空曠安靜的客廳裏跳動著玻璃的聲音。
沈燃看著一地狼藉紅了眼睛，死死咬住嘴唇。肖彤的每一句都戳在他的痛點上，把他拿捏的死死地。
手機碎了，他的心也跟著碎得四分五裂。一直以來他和墨白都像走在獨木橋上的兩個流浪者，只要誰沒有保持安全的平衡，獨木橋就會傾覆，掉下萬丈深淵。
他總想著，再過一段時間就好，他們去到北京讀書，去到陌生的北方沒有人認識他們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。
可現實給他狠狠上了一課，他什麽都做不到，擺脫不了家庭的束縛，也不能那麽自私讓墨白跟他一樣去面對家人的問責。
肖彤連夜把人帶走，他拒絕說不的權利都沒有。肖彤定了最快的航班離開渝城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，沈燃被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，他想盡各種辦法跟墨白聯系都沒有成功。
肖彤三天沒有露面，看著他的是三個保鏢，24小時輪流守著他，沈燃嘗試著反抗可根本打不過他們，最後搞得自己遍體鱗傷。
就這麽渾渾噩噩的肖彤終於出現了，她站在房間門口，冷漠看向因為不吃不喝體力不支的沈燃，“我已經給你辦好出國手續，明天一早就走，你今晚可以鬧，可以跑，前提……”
“前提是你要能出得去，沒把你教好是我的錯，”肖彤近乎無情，“我會親自糾正這個錯誤，不論用什麽辦法。”
*
墨白沒有像往常一樣等著沈燃過來找他，而是一起床就拿著項鏈去找沈燃。白術讓他吃了早飯再過去，他等不及嚷嚷著沒胃口。
出乎意料的是鐵門上了鎖，墨白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，打電話給沈燃也一直提示說在關機中。
他怕沈燃是出了什麽事，索性直接翻了進去。鐵門的高度並不高，兩下就能過去。墨白從落地窗往裏面看，一個人也沒有，門敲得震天響，把白術給敲了出來，沈燃都沒出來。
“哎喲，我的小祖宗哎，”白術連忙跑過來，“你在幹什麽？”
墨白呆呆回頭，“外公，沈燃不接我電話。”
白術被他的眼神狠狠嚇到了，連忙安慰，“也許他只是有事出去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墨白不相信。
“是，”白術哄勸道：“快出來，你這樣屬於私闖住宅，會被抓起來的。”
“慢點，這鐵要是劃傷了得打破傷風啊。”
墨白從院子裏翻出去，跟著外公回家。走到一半對著窗戶大喊：“沈燃——”
白術嘆了口氣，連哄帶騙把人弄回去。
他從早上等到晚上對面的房子依舊黑漆漆一片，沈燃的電話依舊是關機。就這樣等了三天沈燃沒有出現，保姆也沒有出現，大門緊閉。
墨白打電話問了所有人，沒有一個人知道沈燃去了哪裏。白術不放心他這樣，一直想盡各種辦法安慰他，要不就是拉著人出去，可墨白不出門。他怕出去了沈燃過來找他，找不到。
晚上睡覺墨白都沒拉窗簾，只要外面有動靜他都會第一時間起來看，是不是沈燃回來了。
每一次都沒有等到他想等的人。
卡通頭像的微信再也沒有回過消息，所有信息都石沈大海。墨白盯著那個頭像，那是他畫給沈燃的那張Q版小人，在一起後沈燃把頭像換成了這個。
王宇和肖陽來找墨白，他們問了所有人，肖陽還去問了沈燃的外公外婆，他們也不知道沈燃去了哪裏。
墨白聽了以後沒什麽反應，他們倆沒坐一會兒就走了。
黃昊和胡川氣得在群裏破口大罵，黃昊更是揚言，要是讓他見到沈燃絕對打死他。
墨白從一開始的心神不寧到後面沈默寡言，每天除了盯著對面就是看著那根項鏈。
說好的明天見！說好的……
臨近開學，白霞夫婦二人結束外地的工作趕回渝城。墨白還是那個樣子，行屍走肉一樣不吵也不鬧，他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，又不敢問他。臨走的前一天墨要獨自出門，白霞說陪他一起被拒絕了。
墨白打車去了程響的五金店，程也還是跟之前一樣，一見到墨白就撲上來抱他。
沒有見到沈燃，他問墨白：“哥哥，沈燃哥哥呢？”
墨白語塞，他也不知道沈燃去哪裏了，隨便找了個借口：“沈燃哥哥有事去外地了。”
墨白之前給程響打過電話，程響什麽也沒說只是讓他進屋去。屋裏還有一個人，是之前墨白猜測是律師的那個人。
程響給墨白介紹：“這位是我朋友宋言，宋律師，”又拍拍墨白說：“這就是之前給你講過小白，是不是很漂亮。”
宋言點點頭，“確實長得很好看。”
他猶豫該叫哥還是叫叔，程響說：“叫叔，別看他打扮得年紀輕輕，跟我一樣大啊。”
墨白：“宋叔，好。”
宋言：“你好，小白。”
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清冷。
上次來他們給程也留了作業，說好了下次來檢查，明天就要走了墨白今天過來檢查作業。
程響讓墨白今晚留下來吃頓飯，就當是送別。他帶著程也上樓，宋言和程響在樓下做飯。
小胖墩的進步真的很大，那麽多題只錯了幾道，墨白從包裏掏出游戲機送給程也當作獎勵。
游戲機給出去的一瞬間，墨白恍惚了一下，明明應該兩個人一起送的……
程也接過游戲機很高興，“謝謝，哥哥。”
吃完飯，墨白搬了把凳子坐在黃桷樹下，廚房裏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聲音，程也游戲機發出的聲音，在寧靜的夜空下格外清晰。
他擡起頭，看著被黃桷樹遮住的天空，月亮依舊那麽明亮，只是今晚少了星星的陪伴，顯得格外孤單。
墨白原本是想去廚房跟他們說一聲，沒想到從玻璃窗裏看見了宋言低著頭在親程響。黃色柔和的燈光投出來，墨白靠在墻上無聲笑了笑，轉身離開。
他沿著江邊往回走，江面上波光粼粼，幾艘輪渡在江上行駛，整個船身五彩斑斕，優美的小提琴聲如同山間清澈的溪水，水聲潺潺。
想到程響和宋言在一起的樣子，墨白還挺為他們高興的，不管怎麽樣總歸是個好的開始。
這條路來來回回路過很多次，這還是他第一次一個人走。認識沈燃後不管做什麽他都在，墨白有點沒有時間觀念了，想不起來是哪一次出去玩，也是這樣走回去，走到一半他開始耍無賴，非要沈燃背他。
他記得沈燃就這麽背著他一路走回去，到家全身都濕透了，外公說他欺負沈燃。
後來發生了什麽，他已經想不起來了，只記得那個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。
白霞和墨羽焦急站在門口，天空飄起了小雨，墨白出門沒帶傘。
忽然白霞一個轉身看見全身濕透了的墨白正走過來，她拿著傘跑過去，“怎麽那麽傻呀，不知道打電話讓媽媽去接你。”
墨白擡頭眼睛通紅，白霞嚇了一跳，“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媽，我找不到沈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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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他們很小心，沒有在長輩面前洩露出半點出櫃的苗頭，他媽是怎麽知道？
肖彤就好像聽到他的疑問一樣，“我昨晚回來了，路過你的房間……”
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，聽不出半點不妥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歇斯底裏過，瘋狂過，甚至昨晚想推開那扇門，最後都忍住了。
沈燃緩緩轉身過，雙手垂在兩側輕微顫抖，耳邊充斥著那句：“我昨天回來了，路過你的房間……”
他張張嘴，說不出一句話，嗓子像被塞了棉花，就這麽看著肖彤。
客廳的燈光太耀眼，他有點看不清媽媽的臉，更別提她臉上的表情。沈燃拼命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切。
肖彤緩緩朝他走去，每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，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沈燃是個讓人放心的好孩子，卻沒想到她的兒子居然喜歡男生。
一想到他們倆當著家長的面暗度陳倉這麽久，她就壓制不住心裏那股怒火。唯一的理智就是，管不了別人的孩子，可沈燃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，這個世界上沒人比她更有資格管教沈燃。
啪——
肖彤一巴掌扇在了沈燃的臉上，她的聲音在顫抖，“沈燃，你是在報覆我還是在報覆你自己？你怎麽可以幹出這麽惡心的事？你但凡有一點廉恥……”
那一巴掌讓沈燃清醒過來，肖彤話說到一半楞在原地，因為沈燃正面無表情盯著她。
“媽，”沈燃紅著半邊臉，輕聲喊道，“你知道我喜歡什麽嗎？”
肖彤不明白他想說什麽沒有作聲。
他摸了摸麻木的左臉，問：“什麽是廉恥？”
“我喜歡男生就是不知廉恥了嗎？我只是喜歡他，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，我沒有影響任何人。”
肖彤一個晚上沒有休息，白天又拼命工作來麻痹自己，按道理來說應該感到疲憊，可事實是一點都不，看著眼前陌生的兒子，問出了荒唐的問題，繃著的那根神經一下子松下來，整個人變得瘋狂，“你在用什麽態度跟你媽說話，沈燃你讀了那麽多書，全部讀到狗肚子了嗎？”
“沒影響別人？你不顯丟人，我還覺得丟人。”肖彤扯著沈燃的衣服不停地拍打，沈燃沒有一點反抗，“你知道廉恥，那為什麽還偷偷摸摸不敢讓人知道，你敢讓墨白的外公知道這件事嗎？”
“我想墨白家裏人都不知道吧，我今天找人打聽過，墨白家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，要是他們知道你們搞在一起會是什麽反應？”
“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，”肖彤松開他，一針見血道：“那墨白呢？你也可以不在乎他被人指著脊梁骨罵嗎？”
慌亂間手機從口袋裏掉出來了，沈燃反應慢了半拍準備彎腰去撿的時候，肖彤比他快一步撿起來，“密碼多少？”
她嘗試著去解鎖，連試三次都是密碼錯誤，肖彤再次問道：“密碼多少？”
“密碼多少？你敢做不敢承認是不是？”
肖彤舉起手機重重摔在地上，手機四分五裂，屏幕零件碎了一地，空曠安靜的客廳裏跳動著玻璃的聲音。
沈燃看著一地狼藉紅了眼睛，死死咬住嘴唇。肖彤的每一句都戳在他的痛點上，把他拿捏的死死地。
手機碎了，他的心也跟著碎得四分五裂。一直以來他和墨白都像走在獨木橋上的兩個流浪者，只要誰沒有保持安全的平衡，獨木橋就會傾覆，掉下萬丈深淵。
他總想著，再過一段時間就好，他們去到北京讀書，去到陌生的北方沒有人認識他們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。
可現實給他狠狠上了一課，他什麽都做不到，擺脫不了家庭的束縛，也不能那麽自私讓墨白跟他一樣去面對家人的問責。
肖彤連夜把人帶走，他拒絕說不的權利都沒有。肖彤定了最快的航班離開渝城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，沈燃被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，他想盡各種辦法跟墨白聯系都沒有成功。
肖彤三天沒有露面，看著他的是三個保鏢，24小時輪流守著他，沈燃嘗試著反抗可根本打不過他們，最後搞得自己遍體鱗傷。
就這麽渾渾噩噩的肖彤終於出現了，她站在房間門口，冷漠看向因為不吃不喝體力不支的沈燃，“我已經給你辦好出國手續，明天一早就走，你今晚可以鬧，可以跑，前提……”
“前提是你要能出得去，沒把你教好是我的錯，”肖彤近乎無情，“我會親自糾正這個錯誤，不論用什麽辦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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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怕沈燃是出了什麽事，索性直接翻了進去。鐵門的高度並不高，兩下就能過去。墨白從落地窗往裏面看，一個人也沒有，門敲得震天響，把白術給敲了出來，沈燃都沒出來。
“哎喲，我的小祖宗哎，”白術連忙跑過來，“你在幹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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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嗎？”墨白不相信。
“是，”白術哄勸道：“快出來，你這樣屬於私闖住宅，會被抓起來的。”
“慢點，這鐵要是劃傷了得打破傷風啊。”
墨白從院子裏翻出去，跟著外公回家。走到一半對著窗戶大喊：“沈燃——”
白術嘆了口氣，連哄帶騙把人弄回去。
他從早上等到晚上對面的房子依舊黑漆漆一片，沈燃的電話依舊是關機。就這樣等了三天沈燃沒有出現，保姆也沒有出現，大門緊閉。
墨白打電話問了所有人，沒有一個人知道沈燃去了哪裏。白術不放心他這樣，一直想盡各種辦法安慰他，要不就是拉著人出去，可墨白不出門。他怕出去了沈燃過來找他，找不到。
晚上睡覺墨白都沒拉窗簾，只要外面有動靜他都會第一時間起來看，是不是沈燃回來了。
每一次都沒有等到他想等的人。
卡通頭像的微信再也沒有回過消息，所有信息都石沈大海。墨白盯著那個頭像，那是他畫給沈燃的那張Q版小人，在一起後沈燃把頭像換成了這個。
王宇和肖陽來找墨白，他們問了所有人，肖陽還去問了沈燃的外公外婆，他們也不知道沈燃去了哪裏。
墨白聽了以後沒什麽反應，他們倆沒坐一會兒就走了。
黃昊和胡川氣得在群裏破口大罵，黃昊更是揚言，要是讓他見到沈燃絕對打死他。
墨白從一開始的心神不寧到後面沈默寡言，每天除了盯著對面就是看著那根項鏈。
說好的明天見！說好的……
臨近開學，白霞夫婦二人結束外地的工作趕回渝城。墨白還是那個樣子，行屍走肉一樣不吵也不鬧，他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，又不敢問他。臨走的前一天墨要獨自出門，白霞說陪他一起被拒絕了。
墨白打車去了程響的五金店，程也還是跟之前一樣，一見到墨白就撲上來抱他。
沒有見到沈燃，他問墨白：“哥哥，沈燃哥哥呢？”
墨白語塞，他也不知道沈燃去哪裏了，隨便找了個借口：“沈燃哥哥有事去外地了。”
墨白之前給程響打過電話，程響什麽也沒說只是讓他進屋去。屋裏還有一個人，是之前墨白猜測是律師的那個人。
程響給墨白介紹：“這位是我朋友宋言，宋律師，”又拍拍墨白說：“這就是之前給你講過小白，是不是很漂亮。”
宋言點點頭，“確實長得很好看。”
他猶豫該叫哥還是叫叔，程響說：“叫叔，別看他打扮得年紀輕輕，跟我一樣大啊。”
墨白：“宋叔，好。”
宋言：“你好，小白。”
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清冷。
上次來他們給程也留了作業，說好了下次來檢查，明天就要走了墨白今天過來檢查作業。
程響讓墨白今晚留下來吃頓飯，就當是送別。他帶著程也上樓，宋言和程響在樓下做飯。
小胖墩的進步真的很大，那麽多題只錯了幾道，墨白從包裏掏出游戲機送給程也當作獎勵。
游戲機給出去的一瞬間，墨白恍惚了一下，明明應該兩個人一起送的……
程也接過游戲機很高興，“謝謝，哥哥。”
吃完飯，墨白搬了把凳子坐在黃桷樹下，廚房裏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聲音，程也游戲機發出的聲音，在寧靜的夜空下格外清晰。
他擡起頭，看著被黃桷樹遮住的天空，月亮依舊那麽明亮，只是今晚少了星星的陪伴，顯得格外孤單。
墨白原本是想去廚房跟他們說一聲，沒想到從玻璃窗裏看見了宋言低著頭在親程響。黃色柔和的燈光投出來，墨白靠在墻上無聲笑了笑，轉身離開。
他沿著江邊往回走，江面上波光粼粼，幾艘輪渡在江上行駛，整個船身五彩斑斕，優美的小提琴聲如同山間清澈的溪水，水聲潺潺。
想到程響和宋言在一起的樣子，墨白還挺為他們高興的，不管怎麽樣總歸是個好的開始。
這條路來來回回路過很多次，這還是他第一次一個人走。認識沈燃後不管做什麽他都在，墨白有點沒有時間觀念了，想不起來是哪一次出去玩，也是這樣走回去，走到一半他開始耍無賴，非要沈燃背他。
他記得沈燃就這麽背著他一路走回去，到家全身都濕透了，外公說他欺負沈燃。
後來發生了什麽，他已經想不起來了，只記得那個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。
白霞和墨羽焦急站在門口，天空飄起了小雨，墨白出門沒帶傘。
忽然白霞一個轉身看見全身濕透了的墨白正走過來，她拿著傘跑過去，“怎麽那麽傻呀，不知道打電話讓媽媽去接你。”
墨白擡頭眼睛通紅，白霞嚇了一跳，“這是怎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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